第三百六十五章 西瓜騎士，鐵鍬公主（43）

“深爺爺，”

況千歲在讓艾澤瓦帶走小開花後，

單獨和老精靈對坐閑聊，

“方便告訴我，

剛才開花說的那些事情嗎？

關於古龍，拂曉之樹……還有您的病。

別說您沒生病，

我學過醫術，

一眼就能確定您的身體狀況。

而且，別的不好說，

治傷病方面，我還是有些經驗的。”

精靈的疾病是否和人類相通，

治療方法是否能做參考，

她都不擔心。

即便醫術方面她無能為力了，

也照樣有法子讓所有精靈恢覆健康。

尤其是那些，

受盡人類迫害的精靈。

翅膀都能保證長回來哦。

但前提是，

她得清楚所有始末。

老精靈擡眸盯著況千歲，

一瞬不瞬，

似在確認什麽，又似發呆走神。

面對面枯坐良久，

況千歲靜靜吃完果盤裏的水果，

喝了一杯又一杯水，

終於等來老精靈的妥協。

他重重舒出胸中濁氣，

將一切緩緩道來——

孕育並誕生精靈的拂曉之樹，生病了。

它是所有精靈的生命之源。

沒有它，

長者將衰老死去，

幼者將停止成長，並極快衰亡。

精靈在經歷被人類屠殺、收集，

不斷失去族人之後，

又因人類的繁衍和戰爭，

一點點被剝奪走生存之地。

如今，

隨著拂曉之樹的重病，

他們也終將面臨，

最後，且最殘酷絕望的，滅族結局。

老精靈平靜的訴說，

像是家長裏短的輕聲細語。

各種血腥與殘酷，

經他之口，宛如鴻毛。

“是這棵樹對嗎。”

況千歲雙手握著木制茶杯，

大拇指指腹不斷摩挲著杯口邊緣，

“我們現在腳下的這棵，

拂曉之樹，是嗎？”

老精靈說完重重往事，

此刻莫名感到釋然，

聞言慈祥笑道，

“是啊，是不是很大？”

“嗯。比我見過的任何一棵樹都大。”

“哈哈，那我要是告訴你，它曾經覆蓋整座格瑞森林呢？”

況千歲怔住。

喃喃，

“整……格瑞森林？！”

老精靈得意的揚了揚眉眼，

炫耀又自豪，

有些小孩子氣。

況千歲起身，

舉步走到樹屋外，

眺望腳下巍峨如山般的巨樹，

“不可思議……”

這樣的奇景，

竟然是它生病衰敗之後的樣子。

老精靈對況千歲莫名親切，

看見她的反應，

細微卻可愛的小表情，

不禁想笑。

他走到她身邊，

枯槁爬滿皺紋與斑點的手，

從長袍下伸出擡起。

手指在半空中慢慢舞動，

手腕優雅輕轉，

仿佛一場宏大交響樂的指揮家。

而況千歲根本無暇去看他的動作，

眼前發生的一切讓她震驚，

整個人止不住戰栗。

光屑如夏夜的螢火蟲般，

從地面灌木叢，

從每一朵花的花瓣花蕊，

從枝葉層疊的巨樹，

星星點點，由少聚多，

最終化作漫天銀河落地生根，

將她，

將老精靈，

將艾澤瓦、小開花、小綠葉，

其他精靈，

將整個精靈之地，

拂曉之樹，

包裹。

艾澤瓦仰頭看眼前的變化，

有些不解的高呼，

“千歲？是你做的嗎？

你還好嗎？這是在幹什麽？”

況千歲沒有回答。

她壓根兒沒法回答。

只在心裏說了一聲，不。

艾澤瓦的話，老精靈也聽見了。

他偏頭問況千歲，

“你也會拂曉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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